2005年4月11日 星期一

裝熟魔人

  身為一個牙醫師,如同教師、護士等,在職業的養成過程中都會經過實習的階段。在實習的過程中,每一位未來的牙醫師、教師、護士都會經一段蛻變的歷程,逐漸由學生的青澀慢慢的轉換角色,一方面學習臨床實際操作,對照教科書中所說的理論和實用技巧;另一方面則是接受外在社會的刺激慢慢脫離學校這個大保母的懷抱。雖然,其他的沒有實習的科系也可以藉由校外打工,甚至有的學生在學的過程中就已經在外兼差擁有兼職的工作,但這已經是直接跨入社會這個大染缸,且是處在完全沒有任何保護的狀態,是福是禍,難以逆料。

  經由實習的過程,接觸到許多形形色色的社會人,但這些人生百態的真實體會卻是在我畢業後真正踏入社會才有所體認。我不否認,社會中還是會有像我這樣,傻傻的認為〝這世界多麼美好〞,或是強調〝真心〞的人存在。但當我接觸的人越多,我就對這個社會越失望。

  每個人見面,無論熟或不熟都要一副很熟的樣子,寒喧幾句是當然的,但實際上,交談的雙方在這樣蜻蜓點水似的會面後,根本不曉得剛才自己在做什麼,但這已經變成社交場合上既定且讓人覺得噁心的模式。我知道,這就是現在社會上對一個成功的人的最基本定義︰人面廣,認識的人很多,很夠力;財富來自於人脈等等云云。我也不否認,如果你對成功的定義是指,賺很多的錢、坐擁名車豪宅甚至女人、權利等;確實,這需要人脈,因為一個人能做的事情實在是有限,想要賺更多的錢做更多的事,就必須要有更多的人來幫你的忙,也就是要懂得如何把別人拉進你的小圈圈,然後慢慢地讓圈圈變大,以達到互相利用的最高指導精神。

  管理、行銷概略上來說都是在談這些東西。管理是一門如何利用人的學問;而行銷是如何讓消費者(無論有錢或沒錢)去購買自己不需要或不想買的東西。而裝熟這門學問則是把這兩樣學問綜合且發揚的更博大精深了。請恕我在這裡沒辦法繼續講述裝熟這門學問,不僅僅是因為這門學問的精妙不是我這個剛出社會不到一年的菜鳥無法領悟,更是由於裝熟這種行為,在認為人與人之間應該真誠交往的我來說,是下流且無恥的。然而很不幸,隨著進入社會的時間的逐間增長,我也必須逐漸的去適應甚至也應該磨練出這種技巧。因為入淤泥已經是勢所難免,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如何能不染於淤泥之中,且深切認知自己的存在,以及存在的意義。

  身為一個牙醫師,尤其是像我這種個性的牙醫師,對於人五人六感到不習慣的我來說,真是再幸福也不過的。受僱於老闆的我,處在勞工及老板的尷尬但又有利的狀態︰尷尬的是對於老闆必須有所妥協,如薪資的抽成、支援建教合作的小學等,但這都只是稀鬆平常;而對於助理小姐,身為牙醫師的我們當然可以儘可能的頤指氣使(我本身不會這樣,但我曾見過其他受雇的牙醫師的惡行惡狀),雖然她們並不是我們聘請的,這裡就是有利的地方,也是讓我們覺得自己是個老闆的地方。且絕大多數的時候,我們要面對的是病人而不是老闆,更加深了我們這個行業的優勢;儘管面對老闆的時候,同樣身為牙醫師的對方凡事都只能用商量、討論絕沒有任何要求的口吻。

  這半年多來的牙醫師社會經驗,讓我見識增進了不少,除了見到那些所謂成功人事的交際手腕、嘴臉外,也練就了一番功夫來抵抗外在的環境,也是我學到最多的地方。


裝熟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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